人之格调 性之物化

——以陈涛的花鸟画解读绘画的境界

近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17年11月24日    来源:近报


  文/郑岗
 
  当下的绘画总是讲传统,一开口就是“天人合一”,就是自然观。但谁又能说清楚达到怎样的一种状态可谓“天人合一”呢?
  禅意是佛家打坐修禅要得到的结果,但是修禅是一个过程,有谁能将过程记载下来,将融在义理中的、时间中的抽象表达为具象呢?
  中庸是儒家文化的核心,但是将具像的花草,来用中庸的价值观去解释笔墨所形成的画面感,恰当吗?
  看了陈涛的花鸟画,我又一次去想这些根本。
  真实存在于自然里的花草虫鸟是生命着的。人们欣赏它们,用以悦情,以艺术的角度在走近之中得到、或者感受到它们的丰富涵蕴,并将其变为特定的形式记忆——花鸟画。中国传统文化里一直以花鸟入画,来完成文字所不能进行的某种形象性的阐释——画,文之极也,更是“与诗人相表里”(《花鸟叙论》)——这是说当灵性所需要,而文之形式不能解决时,绘画为我们找到了精神思考通感意义下比照。梅兰竹菊,苍鹰骏马……这些真实存在于自然中的物象,变成了一种象征意义的精神诉说,画只是文之语言的形式转换。
  实际上,在生活中因为有些禁忌的规矩是排斥梅、兰、竹、菊,苍鹰、骏马……进入到起居生活中的因素。但是一旦它们成为画作,一经形象的转移摹写,它们就会顺理成章地变为吉祥的写照,格调的显现。
  格调是指人的格局与腔调。格局是一个人的胸怀,是人生取舍的果报;腔调是一个人的为人、为事、为情的生活姿态。
  一切讲“天人合一”“中庸”“禅意”的善意,都是为人修养的出发,是格调的建树。花与鸟本身一静一动,是生命固有的形态,画家以此进行创作,物语所寓,显而易见。
  明清之前的花鸟画,笔墨一直很安静,规范而认真——从精、从细刻画花鸟的形态。写意的兴起改变了画家对待自然求真的态度——文人画强调主观对于形态的理解和把握,把花鸟画演化为人的精神的复制与生活的所需的复制——重复表达精神,复制同样作品。以寄寓方式展现自我超越真实的主观性,以及他在的物欲追求强盛兴起。这也导致宋画的写实由此式微。
  所以几百年来,中国画复古与创新之举从没间断。
  陈涛的绘画我以为是尚古的。尚古不是邯郸学步,而是有那么一种敬畏古人的心情。花鸟画作为人类精神审美价值与社会意义,浸淫陈涛的画作。他的花鸟画深有格调,就在于他把花鸟画当做了生命思维的一部分,而不只是用来宣达情意,是心物之显现。将自然定格为遵循目光所及的真实下,人的胸怀就会很大,人的关注就不会狭隘。
  陈涛的绘画有古意,这种古意不是在摹写古画古旧“味道”“贼光”不在。而是在一定的当代性下,体味到了古意的实感——笔墨沿着传承意义下的当代的诠释。我们知道花鸟画十分强调趣味,那么趣味从何而来呢?仅仅是笔墨吗?当然不是。笔墨只是画家寄技术以能力、以情趣转技术而来的创造。陈涛有幅画,一只小鸟嘴里衔着一只鲜活的虾,这是在枝上立鸟图不常见的。陈涛敏于自然中的生活,将真实情景意念为笔墨的塑造力,灵性丰盈。灵性是面对世界人的态度与修养。花鸟画强调意趣,但意趣不取决于笔墨的潇洒、笔墨的开合,它是心灵的解读标尺,是艺术性隐性层面的得与舍。通常我们会把画意理解为画家面对心灵的产物。实际生活中绘画是一切从业者独到的是要到达的人之理想的可见——境界,理念使然。自然界的花草虫鸟被人们用来欣赏悦情,被认识和解读,艺术家的努力就是以它们使人与自然融合为境界。
  陈涛的绘画有古意就在于它不讨巧当下,也没有掉进传统笔墨的圈套。他渴望以艺术的沉静,或者沉郁来表达世界上能为人所驾驭的某些能参透的天理的写意。它是物象之外精神的情绪的物化,更是格调丰盈的起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