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报 -30-31版:中秋快乐-2016年09月16日

　　□记者　张炜伟

　　1.初见:十五的月亮十四圆
　　最初的见面自然而然,成为夫妻俩十几年“分居长跑”的开端。杨敏至今记得,“2003年农历八月十四,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”当时,郭传臣是交通学院大一的学生,杨敏在济南打工,想学第二专业的郭传臣在自考论坛上询问报名流程,只有杨敏回复了他。“这就是缘分吧。”
　　几个月的网络交流,让两个人心生好感。那年的农历八月十四下午,偶然路过交通学院的杨敏决定和郭传臣见上一面。朴实而又略显拘束的菏泽小伙带着她逛了逛校园。“晚饭就是一碗拉面。”杨敏笑着说。铺天盖地的中秋节日宣传杨敏都没有记住,只记得电视上说这一年“十五的月亮十四圆”。
　　两个人在一起学习的过程中,感情也慢慢滋生。等到寒假的时候,两个人已经难舍难分。“现在想想很遗憾,他都没有追求过我。”杨敏开玩笑说。郭传臣要回家了,依依不舍的两个人竟走到了火车站。“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怎么能走那么远,也不觉得路程漫长,只觉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。”
　　2005年,杨敏重新参加高考并拿到了黑龙江建筑职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,两个人开始了异地生活。郭传臣疼惜杨敏,攒下实习费千里迢迢去看她。短暂的相聚总敌不过长久的分离。现在想起来,杨敏觉得在哈尔滨站台送别郭传臣的场景,像极了《情深深雨蒙蒙》里依萍和书桓分离的画面:火车缓缓开动,书桓站在车厢门口深情相望,依萍跟随列车一路跑着挥手,眼泪如掉落的珠子不断向身后飞去,渐行渐远的火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……

　　2.新家:一张床给予的节日温馨
　　郭传臣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,经常和杨敏在一起。从杭州、厦门到内蒙古,再到广深港客运专线项目,两个人的牵挂也与这些项目紧紧联系在一起。为了能和当时在番禺的郭传臣离得近一点,杨敏选择了到深圳一家单位实习,后来,杨敏索性到郭传臣的工程上找了份工作。“2003年到2008年,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一年,能有机会在一起很不容易。”可随着婚姻大事提上了日程,杨敏只好又打起行囊回到济南。
　　聚少离多的状态又恢复原样,两个人借钱凑了首付买了房,总算在济南有了自己的家。2009年11月,历经8个月的时间,两个人的新家终于完成。
　　这一年的中秋节,郭传臣正好有机会回济南呆两天,终于见到了电话线里的新家。当时,新家地板才刚刚铺上,两个人只好先买了一张床住了进去。
　　2010年12月是两个人的婚礼时间,仍然像买房装修一样,杨敏张罗起了全部事宜。从定日子到订婚车,从订酒席到买烟酒糖茶,郭传臣只是趁着开会的机会回来拍了婚纱照,等到快结婚的前几天,他才请假回来。“我是自己把自己给嫁出去的,他只是作为新郎出席了一下婚礼。”杨敏这样定义两个人的婚礼。
　　没有蜜月,没有休假,婚后四天,郭传臣告别了新婚妻子,又赶回项目工地。

　　3.初愈:劫后余生的团圆
　　2013年,历经千辛万苦的两个人终于等到了杨敏怀孕的消息,杨敏心里五味杂陈。“其实想想,就是因为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。”
　　可是,随着好消息一起到来的是一个晴天霹雳。彼时,杨敏正在四川阿坝州陪伴丈夫,工地条件差,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杨敏只能回济南。在成都时,她给丈夫预约了专家门诊,因为丈夫的左眼一直模糊不清,几次说看病又忙得顾不上。“脑垂体瘤”几个字让夫妻俩的心情跌到了谷底。一面是即将出生的孩子,一面是生命受到威胁的丈夫,杨敏欲哭无泪。
　　2013年8月,郭传臣终于放下工作同杨敏一起回济南做手术。手术室门外,杨敏向丈夫挥手鼓劲,坐在病号床上的郭传臣也向妻子挥手,恍然间是几年前火车站台的一幕重现。手术后,昏迷不醒、浑身插着管子仪器的丈夫让杨敏揪心。“孩子还没出世,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,孩子不是连爸爸的面都见不到了。”
　　顾不得自己还是个孕妇,杨敏开始陪床、做饭、送饭,“本来一闻到饭味就恶心,这个时候完全没事了,那些反胃的味道也都闻不到。”体温升高意味着有感染的可能,尿量少证明丈夫很危险,杨敏已经对这些烂熟于心。看着丈夫一点点好起来,杨敏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。
　　出院后,正是中秋佳节,郭传臣终于能在家过一次中秋节,这次团聚对两个人来说意义重大。想想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十年,经历了长久的两地分居和生死考验,郭传臣有好多话想对妻子说。可是,劳累的妻子睡着了,留下郭传臣一个人失眠。
　　病愈后,郭传臣迅速回到四川项目现场,完全顾不得医生叮嘱的休养几个月,仍然是高强度的工作、熬夜,杨敏心疼却又无可奈何,谁让丈夫就是这样的人呢,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频繁的打电话提醒他注意身体。

　　4.惊喜:“视频里的爸爸”回来过节
　　2014年3月26日,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出生了。郭传臣在儿子出生前几天匆匆赶回,又在生产之后第九天回到工作岗位上。
　　除了春节,郭传臣几乎没有陪伴家人过过任何一个节日,平时的相聚也多是三五天。但父子的血缘就是很奇妙,在孩子2个月大的时候,郭传臣有投标任务回济南,当天平时6点多就睡觉的孩子就像知道爸爸要回来一样,怎么也不睡觉,8点多郭传臣进门抱了抱他,他才像是心灵感应一样安稳地睡了。
　　这个被儿子称为“视频中的爸爸”一旦现身,对孩子来说不亚于一个节日。爸爸走到哪儿跟到哪儿,看见爸爸时眼神都闪着光芒。“他太想爸爸了,这种父爱的缺失对孩子很残酷。”杨敏觉得心酸。
　　但孩子乐在其中,他张口说的第一个词是“爸爸”,哪怕爸爸根本就不在家；两岁多的孩子已经学会用手机和爸爸视频,会把新玩具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给视频那头的爸爸分享；只要一看到飞机飞过,就告诉妈妈和姥姥,“是去四川成都的”；他会指着地球仪上的大熊猫,告诉别人“爸爸在这儿”。
　　　今年中秋,杨敏和孩子终于盼来了郭传臣回来团聚。“这是孩子出生后他头一回在家过中秋。”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:孩子已经早早打算好要和爸爸玩哪些玩具,要和爸爸一块去哪里玩。可孩子不知道的是,在中秋之前的这几天里,郭传臣的行程一变再变,他险些食言,让妻子和孩子空欢喜一场。
　　也许,未来这种相隔几千里的生活仍将继续,遗憾、惊喜和挂念会从杨敏身上继续延续到孩子身上,但对于他们来说,相隔千里心未分离。

相识十三年 十年不“团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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