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照今古

近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17年09月29日    来源:近报


寻常三五夜 不是不婵娟
  欧阳詹《玩月》诗序认为八月十五“稽于天道,则寒暑均,取于月数,则蟾兔圆”,这时候“埃尘不流,太空悠悠,婵娟徘徊,桂华上浮。升东林,入西楼。肌骨与之疏凉,神魂与之清冷”,正是赏月、玩月的最佳时机。
  他的这一观点当即得到同在华阳观赏月的众文人赞同,于是乃作玩月诗以乐。栖白在《八月十五夜玩月》诗中也认为八月十五的月亮非同一般:“寻常三五夜,不是不婵娟。及至中秋满,还胜别夜圆。”唐朝人勇于实践,觉得八月十五赏月好,于是就有很多人在八月十五去赏月,最后中秋赏月便凝定在了农历八月十五这一天。  据《羊城晚报》
三五夜中新月色 二千里外故人心
  万物开始变得萧索的仲秋季节,很容易触发人们思亲思乡的心绪。唐代,由于经济的发展、社会风气的开放、戍边卫国的需要,离开故乡亲人外出求学、经商、仕进、游历、戍边的人很多,相知相交的好友也会由于各种原因被迫分离。由于明月千里与共的特点,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已经成为唐代离人的思维惯性,而面对又大又圆的清秋朗月,就更容易勾起他们浓得化不开的乡愁与情思,于是,在唐代,中秋节被赋予了深深的团圆内涵。李群玉情念家乡,于是写道:“泪逐金波满,魂随夜鹊惊。支颐乡思断,无语到鸡鸣。”;白居易思念元稹,写道:“三五夜中新月色,二千里外故人心。”可见中秋思亲、渴望团圆。
据《光明日报》
凝光悠悠寒露坠 此时立在最高山
  唐朝赋予了“月”多重意义和价值。在唐人眼中,月之变化不胜枚举,有凉月、暑月、松月、素月、清水月、关山月等,借助这些“月”之意象,诗人们有的发闲适幽情,有的抒不遇惆怅,有的发怀古之叹,有的抒相思缱绻,当然还有的抒发对团圆的渴盼。正是这样,唐人发现中秋满月最适宜“玩”。
  寺观是唐代文人八月十五的常到之处,白居易《华阳观中秋夜招友玩月》、许浑《鹤林寺中秋夜玩月》、欧阳詹《太原和严长官八月十五日夜西山童子上方玩月寄中丞少尹》都是记述寺观赏月乐事的。有时人们也在船边或水边玩月,裴夷直《同乐天中秋夜洛河玩月二首》描写了“清洛半秋悬璧月,彩船当夕泛银河”的动人情景;许浑在《中秋夕寄大梁刘尚书》中提到“去年今夜醉兰舟”;而羊士谔也有《褒城驿池塘玩月》的经历。
据新浪网
开城邀好客 置酒赏清秋
  唐人玩月时往往有饮酒宴会之举,月饼在唐代月光诗中倒未见记载,而酒却似乎是中秋必备。上引“去年今夜醉兰舟”即是一证;《开元天宝遗事》载,某年的八月十五夜,苏颋等人“于禁中直宿,诸学士玩月”亦“备文酒之宴”,所谓文酒,即赋诗喝酒之意,可见中秋赋诗宴饮应是当时流行。
  唐人的中秋宴饮多是在野外高地或临楼露台,菜肴不见得丰盛,赏月赋诗却是必须有的。
《和武相公锦楼玩月得浓字》
此夜年年月,
偏宜此地逢。
近看江水浅,
遥辨雪山重。
万井金花肃,
千林玉露浓。
不唯楼上思,
飞盖亦陪从。
据《北京晚报》
蟹螯即金液 糟丘是蓬莱
  蟹食文化和酒文化密切相关,古今皆然。故不仅现代的文人知道把酒持螯的闲适,大诗人李白早在唐朝就知道这天赐的美食搭配了。他在《月下独酌》中写道:“蟹螯即金液,糟丘是蓬莱。且须饮美酒,乘月醉高台。”诗人那一副持螯举觞之态,疏狂高傲之状,跃然纸上。
  南宋诗人陆游则写得更妙:“蟹肥暂擘馋涎堕,酒绿初倾老眼明。”你看,他持蟹狂饮,高兴得连昏花的老眼,也顿时明亮了起来。
  魏晋时期,也有人把吃蟹、饮酒、赋词作为金秋的风流韵事。在《世说新语》中,有一段关于吃蟹品酒的话“得酒满载百斛船,四时甘味置两头,右手持酒杯,左手持蟹螯,拍浮酒船中,便足了一生矣!”
据凤凰国学
周作人:《中秋的月亮》
  敦礼臣著《燕京岁时记》云:“京师之日八月节者,即中秋也。每届中秋,府第朱门皆以月饼果品相馈赠,至十五月圆时,陈瓜果于庭以供月,并祝以毛豆鸡冠花。是时也,皓魄当空,彩云初散,传杯洗盏,儿女喧哗,真所谓佳节也。惟供月时,男子多不叩拜,故京师谚日,男不拜月,女不祭灶。”
  此记作于四十年前,至今风俗似无甚变更,虽民生调敝,百物较二年前超过五倍,但中秋吃月饼恐怕还不肯放弃,至于赏月则未必有此兴趣了罢。本来举杯邀月这只是文人的雅兴,秋高气爽,月色分外光明,更觉得有意思,特别定这日为佳节,若在民间不见得有多大兴味,大抵就是算帐要紧,月饼尚在其次。我回想乡间一般对于月亮的意见,觉得这与文人学者的颇不相同。普通称月为月亮婆婆,中秋供素月饼水果及老南瓜,又凉水一碗,妇孺拜毕,以指蘸水涂目,祝曰眼目清凉。相信月中有裟婆树,中秋夜有一枝落下人间,此亦似即所谓月华,但不幸如落在人身上,必成奇疾,或头大如斗,必须断开,乃能取出宝物也。
据《药堂语录》
徐志摩:《印度洋上的秋思》
  昨夜中秋。黄昏时西天挂下一大帘的云母屏,掩住了落日的光潮,将海天一体化成暗蓝色,寂静得如黑衣尼在圣座前默祷。过了一刻,即听得船梢布篷上悉悉索索嗓泣起来,低压的云夹着迷蒙的雨色,将海线逼得像湖一般窄,沿边的黑影,也辨认不出是山是云,但涕泪的痕迹,却满布在空中水上。我原来无欢的心境,抵御不住那样温婉的浸润,也就开放了春夏间所积受的秋思。
  我小的时候,每于中秋夜,呆坐在楼窗外等看“月华”。若然天上有云雾缭绕,我就替“亮晶晶的月亮”担扰。若然见了鱼鳞似的云彩,我的小心就欣欣怡悦,默祷着月儿快些开花,因为我常听人说只要有“瓦楞”云,就有月华;但在月光放彩以前,我母亲早已逼我去上床,所以月华只是我脑筋里一个不曾实现的想象,直到如今。现在天上砌满了瓦楞云彩,霎时间引起了我早年许多有趣的记忆——但我的纯洁的童心,如今哪里去了!
据《民国大师经典书系》